小说《雾锁不周山》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是“开心李牧歌”大大的倾心之小说以主人公林薇陈羲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精选内容:彻底灵气枯竭的现代世末法时代的余烬早已冷神话沦为传说故修行成为笑谈或小众爱世界运行在科技与理性的轨道但隐隐有种精神上的空虚和压抑主角陈羲过着看似平静却内心总有莫名空洞的生
《雾锁不周山》精彩片段
申城的雾霾是铅灰色的,沉甸甸地压在鳞次栉比的磁悬浮轨道桥上。
陈羲推开“故纸斋”吱呀作响的玻璃门时,一股铁锈与尘埃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喉头发紧。
店外,一辆氢能源出租车突然在街心熄火,司机暴躁地捶打方向盘,车顶的全息广告屏闪了闪,扭曲成一片狰狞的雪花噪点。
“又开始了……”陈羲低声自语,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背包里那份硬质的文件夹。
文件夹中是一份《河图》拓片,据说是民国时期某位军阀从殷墟地宫带出的残本。
委托人开价惊人,只要求修复拓片上那片巴掌大的污渍——一团形似旋涡的暗褐色斑痕。
他穿过堆满碑帖与线装书的狭窄过道,径首走向最里间的工作台。
台灯的光晕在玻璃罩下凝成一团昏黄,像垂死之人最后的吐息。
当陈羲戴上显微目镜,将拓片小心铺展在无影灯下时,那团旋涡状的污渍骤然活了。
无数细密的纹路在污斑深处蠕动,扭曲成难以名状的几何符号。
剧痛如烧红的铁钎凿进太阳穴,陈羲闷哼一声,险些打翻手边的松节油瓶。
视野里,工作台上的镊子、毛刷、镇纸仿佛被无形的手拨动,诡异地悬浮了一瞬,又噼里啪啦砸落。
他猛地扯下目镜,冷汗己浸透衬衫后领。
闭眼喘息间,那些刺痛神经的符号竟在黑暗中愈发清晰:它们不再杂乱,而是沿着某种亘古的韵律旋转、交叠,最终拼合成一幅残缺的星图——北斗第七星摇光的位置,赫然裂开一道锯齿状的黑色豁口。
“叮——”手机铃声刺破寂静。
屏幕上跳出“林薇”的名字,背景是她去年生日时在植物园向日葵花田里的笑脸,金灿灿的,几乎要灼伤陈羲此刻被黑暗符号占据的视网膜。
“阿羲!”
电话那头的女声带着雀跃的呼吸,“晚上七点,老地方!
本小姐今天发奖金,请你吃惠灵顿牛排!”
陈羲的指尖还残留着拓片粗粝的触感。
“好。”
他哑声应道,目光却死死钉在拓片上。
就在他应声的刹那,旋涡污渍边缘一道龟裂纹无声蔓延,细如发丝,却精准地割裂了星图中摇光的位置。
更诡异的是,方才还撕扯神经的剧痛,竟如退潮般消失无踪。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轻轻按向那道新生的裂痕。
冰冷。
一种沉入万丈冰渊的刺骨寒意顺着指尖窜入骨髓。
陈羲触电般缩回手,瞳孔骤缩。
显微目镜的放大视野中,那道裂纹深处,正渗出极淡的、珍珠母贝般的幽蓝光泽。
那光仿佛有生命,顺着纸纤维的脉络蜿蜒流淌,所过之处,污渍的暗褐色竟开始褪去,露出底下被掩盖的、更为古老繁复的朱砂纹路——像一条沉睡的龙,睁开了第一只眼。
-店门外,一辆黑色厢式货车无声滑入街角阴影。
车厢内,赵锋将监控画面放大。
屏幕上,陈羲正凝视着自己的指尖,脸色苍白如纸。
“目标接触‘河图残片’后出现明显生理应激。”
赵锋对着耳麦冷声汇报,手指在控制台划过,调出实时生理监测波形图。
代表脑电波的绿色线条在陈羲触碰拓片裂纹的瞬间,陡然蹿升至仪器量程的红色极限区,又断崖式跌落归零,仿佛被无形的剪刀齐根剪断。
“能量反应峰值超出阈值300%,但未检测到任何辐射或电磁脉冲。”
他眉头拧紧,“申请启动‘鸮眼’一级预案,目标威胁等级…暂定B+。”
耳麦里传来电流杂音般的回应:“批准。
记住,要活的。
他身上有钥匙。”
赵锋关闭通讯,目光扫过另一块分屏。
屏幕上滚动着近日数起离奇事件:地铁隧道渗出的腐蚀性黑泥、古董市场青铜兵器深夜嗡鸣、三名流浪汉在桥洞下脱水风干成木乃伊…所有现场都检测到同一种无法解析的能量残留。
他调出陈羲指尖触碰裂纹的特写画面,将那道幽蓝微光的频谱图与案件残留图谱重叠。
波纹的震荡频率,严丝合缝。
“钥匙?”
赵锋盯着屏幕上陈羲因痛苦而微蹙的眉眼,指尖敲下一行指令。
“我倒要看看,你打开的会是什么门。”
---陈羲对窗外的监视毫无所觉。
他正用镊子夹起一滴特制的酶解液,试图滴在裂纹上。
就在液珠即将坠落拓片的瞬间,工作台上那盏老旧的黄铜台灯,“啪”一声爆开最后一点钨丝,彻底熄灭。
昏暗中,拓片上幽蓝的裂纹却骤然明亮!
光芒如呼吸般明灭,将陈羲的脸映得一片青蓝。
他清晰看到,裂纹中蜿蜒的流光不再局限于纸面,而是悬浮于拓片之上数毫米的空中,交织、扭动,形成三个立体的、不断坍缩又重组的象形文字!
其中一个扭曲如蛇的符号,陈羲认得。
那是商周卜骨上曾出现过的、最原始的“伏”字。
另外两个,则带着滔天洪水的咆哮与龟甲碎裂的锐响,蛮横地撞入他的脑海——“羲!”
嗡——!
脑海中仿佛有青铜巨钟轰然撞响!
陈羲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博古架。
陶罐瓷瓶碎裂声中,他痛苦地抱住头颅。
无数破碎的画面在颅内爆炸:龟甲在烈焰中灼烤、骨刀刻下深痕、血顺着沟槽蜿蜒成河…一个披散长发、身着兽皮的身影立于龟甲前,仰望着星穹崩裂的天空,背影是压垮山岳的孤寂与…悔恨?
“哗啦!”
混乱中,那滴悬在镊子尖的酶解液终于坠落,精准地砸中幽蓝裂纹的中心。
光芒骤熄。
像被掐住脖子的萤火虫。
所有幻象与剧痛潮水般退去。
陈羲瘫坐在满地狼藉中,剧烈喘息。
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在积灰的地板上砸出深色的小圆点。
他挣扎着爬起,扑到工作台前。
拓片静静躺在那里。
旋涡状的污渍依旧,新生的裂纹也还在。
只是那道曾流淌幽蓝光泽的缝隙,此刻只剩下物理性的纸张撕裂,死气沉沉。
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缺氧导致的集体幻觉。
只有一点不同。
裂纹的边缘,粘着一粒极其微小的、晶莹的固体。
像凝固的泪滴,又像…冰。
陈羲用镊子尖小心翼翼触碰那粒冰晶。
指尖传来熟悉的、沉入冰渊的寒意。
他猛地缩回手,冰晶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嗤”地一声,化作一缕极淡的白气,消散无踪。
只在空气中留下一种奇异的味道——不是水汽的清冽,而是暴雨前尘土被电击灼烧的焦燥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铁锈味。
窗外,雾霾更浓了。
铅灰色的天幕沉沉压下,将城市包裹成巨大的茧。
远处,那辆黑色货车的监视屏上,代表陈羲生命体征的曲线恢复平稳,但一道新的、从未出现过的低频脉冲波,正以他的脊椎为中心,持续而稳定地扩散开来,像沉睡巨兽缓慢复苏的心跳。
陈羲扶着工作台站首身体,望向玻璃门外灰暗的街道。
霓虹灯牌在浓雾中晕开模糊的光团,像一只只窥视的眼。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林薇的笑脸依旧灿烂。
他按下回复键,指尖冰凉。
“晚上见。”
他发送出去,目光却再次落回拓片上那道死寂的裂纹。
一种比雾霾更沉重的冰冷预感,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有什么东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