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我丈夫和儿子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平庸的家庭主妇。
他们心中真正的女神,是丈夫那享誉国际的画家前女友——沈清嘉。
我的画是“涂鸦”,而她的才是“艺术”。
今天,是沈清嘉的个人画展开幕。
我的丈夫和儿子,当着所有宾客的面,送上了他们精心准备的贺礼。
那是我去世的父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他的封笔之作《归雁图》。
顾维桢揽着我的肩,笑得温文尔雅。
“许思存,你是顾家的人,你的东西就是顾家的。
这幅画,理应由清嘉这样的艺术家来发扬光大。”
我的儿子一脸骄傲地补充道:“妈妈,爸爸说这才是真正的奉献,你也要学着点。”
镁光灯在我眼前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将我推向展厅最不起眼的角落。
我像一株被遗忘的盆栽,看着我的丈夫顾维桢和儿子顾念之,簇拥着沈清嘉,站在舞台中央。
他们身后,是我父亲的《归雁图》。
那只孤雁,笔触苍劲,是我父亲耗尽最后心血,在病榻上完成的。
如今,它成了沈清嘉画展上最耀眼的勋章。
“顾先生对沈小姐真是情深义重,如此珍贵的画作也舍得相赠。”
“是啊,这才是艺术家之间的惺惺相惜。”
宾客的赞美声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进我的耳膜。
顾维桢举起酒杯,对着麦克风。
“《归雁图》的作者,是我的岳父,一位值得尊敬的画家。
但他生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看到自己的作品被真正懂得。
今天,我将它赠予清嘉,是希望这只‘归雁’,能找到它真正的归宿。”
他说得多么冠冕堂皇。
我胃里一阵翻搅。
我想起很多年前,顾维桢还只是个连颜料都买不起的穷学生。
他站在我的画架前,攥着我的手。
“思存,你的色彩感是天生的,教教我,求你了。”
我放弃了那封顶尖美院的录取通知书,将我所有的技法对光影的理解,毫无保留地教给了他。
我以为这是爱情。
后来,顾念之出生了。
他最喜欢趴在我腿上,看我用炭笔画那些不成形的小人书,那些被顾维桢称为“浪费天赋的涂鸦”。
“妈妈,再讲一个,就讲那个小人打败大怪兽的故事。”
念之会缠着我,直到顾维桢走进来,抽走我手中的画本。
“念之,不要总看这些没营养的涂鸦。
爸爸带你去看沈阿姨的画展,那才是真正的艺术,能陶冶你的情操。”
“艺术”与“涂鸦”,从那时起,就在我七岁的儿子心里,划下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和我的画,都被归入了低劣的那一类。
画展终于结束了。
衣香鬓影散去,顾维桢和顾念之走向我,脸上带着施舍般的笑容。
我以为,这场荒诞的闹剧总算可以收场了。
顾维桢却替我理了理衣领,动作轻柔,说出的话却像冰。
“清嘉办展辛苦了,我和念之要陪她吃个宵夜庆祝。
你先自己打车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玖日故事
玖日故事
玖日故事
玖日故事
無别事
豆芽菜
苏咸鱼
祝余
白月秋
悠悠清鱼88